那一年,我16歲。
大家都說我變了,
我不再是那個開心果,
天塌下來是什么樣子沒人知道,
大概就是沒了光頭老爸之后的樣子吧。
大篷車荒廢在院子的角落里,
有時候我會在車棚里坐上一整天,
去看光頭老爸在臺上唱歌,
他還是那樣首先要自己報幕,
他說要唱歌送給現(xiàn)場的好朋友和我的媽媽。
老爸問我,
丫頭你說老爸是不是老了呀,化妝不漂亮了吧。
我說,我學(xué)會了一首歌啊,
《他和她的故事》我唱給你聽呀,
你再不進(jìn)步,我就真的超過你了啊。
往往唱完之后,
我摸到的都是自己冰涼的淚水。
一天有個同學(xué)說,
那個誰,聽說你爸爸死了啊,是真的嗎?
我跟他扭打在一起,
我用盡生平最大的力氣跟他打架。
老師說,你一個姑娘這么野蠻是有什么用嗎?
我說我不用你管啊。
老師讓我走,不要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
我說走就走啊,誰怕你?。?/p>
世界上怎么就沒有一個像老爸那樣的人呢。
我不敢回家,
也不敢跟媽媽說我不在學(xué)校里了。
我學(xué)會了吸煙,
我學(xué)會了喝酒,
只有在麻醉自己的時候我才會看到那個最愛我的老爸。
他還是酷酷的光頭,沒有一點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