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你不僅要考慮你想在哪一部分做筆記,而且還要考慮哪種做筆記的方式更合適。另一方面,如果你的電子書閱讀器沒有手寫筆的話,你就不能做出你所熟悉的那些非字符記號,或者說不能輕松地做出那些記號。在過去幾十年的閱讀生涯中,我形成了一整套作注解的象征符號系統(tǒng),比如說,嘆號跟問號、星號和打鉤所表示的意義完全不同(所有這些符號都可以跟畫線或畫圈結(jié)合起來)。而且,電子評論系統(tǒng)會把你的評論與對應(yīng)的原文分離開來。在電子書閱讀器上,查閱自己的評論是個極為費事的過程,然后你還得來回地在這些評論和引發(fā)它們的原文之間切換。①不過跟你在看其他人已經(jīng)看過的書比起來,這個問題就算得上是個優(yōu)勢而不是毛病了:還有什么比一本寫滿了上一位讀者的潦草筆跡的圖書館的書更令人煩心的呢?——特別是這種在圖書館的書上寫字的人實際上一定不會提出什么好見解。
(確切來講,在其他某些情況下,同時看文本和他人的評論可能會有幫助。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猶太法典》,實際上是希伯來語的評論和希伯來語的經(jīng)文同時出現(xiàn),正文和評論出現(xiàn)在每一頁紙上。同樣地,雖然不是那么經(jīng)典的書,兩百年前的人們都很樂意把書借給詩人柯勒律治,只為了在書還回來的時候,上面能留下這位偉大詩人在書頁邊上作出的評論;不過可惜的是,柯勒律治就像研讀《圣經(jīng)》的拉什和拉比·阿基巴一樣,早已長眠于地下了,這就意味著,想要讀別人標(biāo)記過的書通常是個令人沮喪的過程。)
那么,要是能把別人的筆記安全地存放起來,只在你想看的時候查看,這該多么令人高興??!不過你自己的筆記——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這些筆記是你跟其他思想碰撞的寶貴記錄;它們記錄了你的興奮,你的困惑,還有你激動、生氣、喜悅的時刻。要不是它們保留了這段有意義的經(jīng)歷,你可能早就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