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編之殤
單位入編考核開始了,參考人員都拿出早已抄寫好的文字在那里抬頭、低頭、抬頭、低頭做著貌似打瞌睡的動作。弗瑞早早地就做完了,歪著身子一趴,周圍八個人就開始向他的位置瞄去,如同欣賞人體雕塑一般。張迷笛坐在那里,根本沒有答卷,而是在思考著,二十萬就能讓自己轉(zhuǎn)正,二十萬也能去救助韓雪,他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中。
“就他了!”張迷笛大喊道。
眾考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喊嚇到了,一同向他望去,像看耍猴一樣看張迷笛這個大幺蛾子要干什么。張迷笛說完起身把卷子一交就走出了考場,出門就碰見了趙云。
“嘛呦喂!這么快就出來了?一點兒認真勁兒都沒有,你還想不想轉(zhuǎn)正了?”
“我轉(zhuǎn)不轉(zhuǎn)正,不在于考得好不好,還得靠趙叔在晉主任那里美言。”
“別價,我可沒那實力!”
“呵呵。”
張迷笛一路來到二舅所在的機關(guān),進入二舅的辦公室,把錢往他桌子上一放。
“二舅,我把錢拿來了。”
“你爸呢?”
“他有事來不了。”
“嗨!這人,自己兒子的事都不著急。”
“忙唄。”
“成,放這兒吧,二舅給你發(fā)發(fā)威,但辦不了可別賴你舅舅無能!”
“肯定不會的!”
現(xiàn)實的殘酷和對理想的無奈讓張迷笛作出了最終的抉擇,也是最艱難的抉擇,他已經(jīng)沒有了剛畢業(yè)時的那份激情,也丟棄了在溫馨校園里孕育出的遠大理想,更沒有了對純粹愛情的美好憧憬。他現(xiàn)在所擁有的只有被現(xiàn)實蠶食的身心,只有對現(xiàn)實的無奈妥協(xié)。
第二天,大家都在準備最后的面試。單位里的年輕人都人心惶惶,無心工作,都為這個轉(zhuǎn)正指標(biāo)而苦心打磨——弗瑞在認真地寫著演講稿,何璐正在網(wǎng)上搜索著資料,而卓識則繼續(xù)玩著游戲,因為知道自己轉(zhuǎn)正無望。
“何璐,張迷笛,你倆可好好準備哦,這可是非常好的機會??!”
“是??!到時候還得趙叔美言幾句!”何璐說道。
“放心,跟著我干,你們都能轉(zhuǎn)正。”
張迷笛感到趙云的話很假,他只是撇嘴一樂就不再說什么了。
“張迷笛,過來!我和你說點兒事!”趙云說道。
趙云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走近張迷笛,貼在他的耳邊小聲嘀咕道:“你想轉(zhuǎn)正不?”
“嗯……這個……”
“大小伙子磨磨嘰嘰像個娘兒們!”
聽到這句話,張迷笛差點兒沒爆發(fā),明明他自己比誰都娘兒們,還有皮有臉地說別人娘兒們。
“趙叔有路子?”張迷笛機敏地問道。
“僧多粥少啊,你們這么多人,就爭一個位子。”
“是??!這個我懂。”
“那個名額已經(jīng)內(nèi)定了。”
“是啊!這個我懂。”
“你知道是誰?”
“誰?”
“信息中心新來的王力。”
“那個憨憨的小子?”張迷笛開始警覺起來。
“他是蘭科的外甥。”